甘露殿里,贵妃倚在贵妃榻上,她如今已四十有五,但仍却有一种少妇风韵,眼尾细纹被鲛绡宫灯映成细碎的银丝,她身着天水色的襦裙,这是她最喜爱的颜色,鬓畔金步摇垂下细碎的红宝石。
时至深秋,天已渐寒,可殿内却温暖如春,壁炉里的火烧得足够旺,即使穿着单薄的襦裙,也不显得寒冷。
贵妃轻轻抿了口茶,眼神却有些迷离。这时,贴身宫女莲儿轻步走来,附在她耳边低语:“娘娘,听那边我们的人回禀,官家身子越发不好了,如今只能断断续续的喘气,恐怕大限将至了!”
作为后宫里最受宠的妃子,她代掌后宫之职,自然也是要去官家那边侍疾的,她让人守着药炉, 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。
贵妃入宫二十余载,只有太子一个儿子,然而就因为皇后无子,就将她的孩子抱去抚养,让她生生饱受母子分离之苦,如今太子与她并不亲近,每次见她都是客客气气的,心寒的同时也有一丝悲伤。
贵妃眼神瞬间一凛,放下茶杯,坐直了身子。“知道了,仔细盯着,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。”
她心中暗忖,官家大限将至,这后宫与朝堂必将风云变幻。
思索片刻,贵妃又精心挑选了几样滋补的药膳,带着莲儿前往官家的寝宫。
一路上,她脚步沉稳,眼神坚定,心中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。
她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宫斗中,为自己和儿子谋得一席之地,绝不能让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。
太子批阅完最后一道奏章,忽闻太医令急报:官家咳血不止,恐难延至天明。
太子撂下了笔,朱墨在折子上印开一团黑墨,他前往皇帝寝宫,恐怕今夜是睡不着了。
寝宫门未关严实,远远的,他瞧见贵妃立于寝宫内,身披狐白裘衣,烛光映着她面庞明明灭灭。
太子心中一紧,加快了脚步。
待他走进,贵妃微微侧身,福了福身,轻声道:“太子来了。”
太子看着贵妃,心中五味杂陈,只是微微点头,与他侧身而过之时,贵妃在他耳边低声说道,“殿下是储君,朝纲最为重要,希望官家能给你一道名正言顺的旨意,让你继承大统。”
太子看她一眼,没说话。
此时,皇帝躺在龙榻上,气息微弱,双眼紧闭。
太子走到榻前,轻声唤道:“父皇。”
皇帝缓缓睁开眼,看着太子,嘴唇微动,似有话要说。贵妃见状,使了个眼色给莲儿,莲儿便退了出去。
屋内只剩他们三人,皇帝费力地说道:“太子……朕将这江山托付于你……我已命人写了遗诏……”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贵妃上前,轻轻为皇帝顺气,眼中满是关切。
太子跪在榻前,哽咽道:“父皇放心,儿臣定当不负所托。”
皇帝点了点头,似是安心了些。
官家终究没熬过子夜,太子拿出遗诏,众朝臣皆了然,他名正言顺的继位为下一任新皇。
次日寅时,大殓。诸王,群妃,百官至,铜钉敲下时,殿内哭声如潮。
新皇登基,大赦天下,朝堂之上却暗潮涌动。
贵妃本以为儿子称帝,自己能母凭子贵,享尽荣华。可新皇对她依旧客气疏离,仿佛她只是个陌生的长辈。
翌日,贵妃正在甘露殿中烦闷,莲儿匆匆来报:“娘娘,不好了,新皇将您安插在各处的眼线都拔除了!”贵妃心中一惊,她没想到儿子竟如此狠辣。
此时,新皇派人来请贵妃。贵妃强装镇定前往。见到新皇,新皇冷冷道:“母亲,您在后宫与朝堂的小动作,朕都知晓。如今朕已登基,望您莫要再插手朝堂之事。”贵妃心中一寒,没想到儿子对自己竟如此忌惮。
她刚想开口解释,新皇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