业务是高经理不得已而为之。老朱同情高经理的处境。老朱业务二部的外贸员马冬梅，是和徐建民一批社会招聘的外贸员。这些社招外贸员跟大学生校招外贸员不一样，他们敢跟部门经理讲条件。看着被徐建民逼着来跟自己汇报工作的高经理，老朱动了恻隐之心。

老朱说：“业务一部出口美国铸铁管件业务，是季总批准执行的合同。让田雯雯来承担监管责任也是季总亲自决定的。季总虽然生病住院了，但她还是华艺国贸公司的总经理，这个时候，我们尤其要尊重季总的意见。我看，这个事还是请示季总为好。”

季总收到了田雯雯写给她的报告。田雯雯退出项目组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提醒季总，徐建民的业务有问题了。

说到工作上的事，季总精神抖擞，一点不像一个病人。

季总问：“老高，田雯雯退出徐建民项目组这件事你怎么看？”

高经理说：“正常吧。田雯雯刚到美国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，咱们请她加入徐建民的项目组，她当然愿意了。现在，她找到新的机会，就把咱们这边的事情推掉了。在美国，员工炒老板，很正常。咱们也没有理由不同意她退出项目组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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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总说：“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呢？”

高经理说：“不应该吧。田雯雯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。公司帮她解决了北京户口。她工作没多长时间就提出辞职，公司也没为难她。这要是在别的公司，她起码要干满五年。干不满的话，要交违约金的。

“田雯雯到美国以后，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，公司还给她安排了在美国的工作，让她有一份薪水。公司待田雯雯不薄，田雯雯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。她都要退出徐建民的项目组了，有什么情况还会不跟我们说一声吗？”

高经理的话没有打消季总的顾虑。

季总问：“徐建民项目组的应收账款回收情况怎么样？”

高经理说：“最近又回来几笔款，还正常。“

季总说：“财务部给我的数据显示，徐建民项目组的应收账款规模还在不断扩大。你别老盯着他每个月回来的那几笔。你没看到他付给工厂的钱更多，发到美国的货也在不断增加。收款比例在下降啊。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。“

高经理说：“那好，我再找徐建民谈谈。“

季总果断地说：“你通知他暂停向工厂采购铸铁管件。应收账款比例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前不再向美国发货。“

高经理吃惊地问：“说停就停？“

季总肯定地说：“说停就停。“

高经理问：“要不要把已经签的合同执行完？“

季总说：“没有付款的合同就是废纸一张。不算数了。“

高经理还想替徐建民解释两句。

季总斩钉截铁地说：“就这么定了。我会跟财务部打招呼停止付款的。从现在起，徐建民项目组的全部工作就是清收。徐建民有什么问题你让他找我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