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基浇筑区"时,整张图纸突然变得滚烫。
"老张!快看!"
张教授惊醒的瞬间,图纸上的中国馆立体起来。微型青铜神树从纸面生长而出,七根枝丫顶端挂着保温箱模型,每个箱体都是透明的:
- 第一个箱子里播放着1999年午夜场景,林悦在白大褂外罩着防寒服,正往保温箱注入发光液体,窗外能看到世博会筹备处的招牌;
- 第三个箱子展示2005年实验室,少年陆远被按在椅子上抽血,针管里的血液泛着青铜光泽;
- 最后一个箱子呈现2010年画面,成年的陆远站在中国馆地基旁,手腕伤口滴落的血在混凝土上蚀刻出三星堆神树纹样。
"爸爸......"
稚嫩的童音从后排传来。陆文渊猛地回头,看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用蜡笔在车窗上画画。她手里的三支蜡笔——朱红、铬黄、钴蓝——正是儿子陆远最喜欢的组合。女孩脚边散落着几页《少年科学画报》,最新那期封面上用红笔圈出了"DNA双螺旋结构"插图。
"小朋友,你妈妈呢?"张教授试探着问。
女孩缓缓抬头。晨光穿过她的瞳孔,映出眼底游动的青铜色细丝。她举起左手,腕间戴着个粗糙的铜镯子,上面刻着"LYX-"——陆远的出生日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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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妈妈在喂弟弟。"女孩的声音突然变成成年陆远的语调,"三十七根脐带还差最后一根......"
她的蜡笔突然折断。朱红色笔芯在车窗上划出长长的血痕,正好连接起沿途的七个车站:成都、德阳、绵阳......最终指向广汉三星堆。
车顶突然传来"咚"的闷响。乘客们惊慌张望时,陆文渊看见个青铜婴儿的头像卡在行李架上——正是王援朝尸体消失的那半边青铜面容。头像的嘴唇开合,吐出林悦的声音:"文渊,图纸要收好,远儿的血会完成最后链接......"
张教授突然捂住心口。他的白大褂前襟渗出淡青色液体,在布料上腐蚀出清晰的战国地图。三十七个红点沿长江分布,每个都标注着日期,最近的正是今天:1987年9月20日。
"我们都被标记了......"老人颤抖着解开衣扣,露出胸口浮现的青铜纹身——那是缩小版的中国馆钢结构,钢筋缝隙里流动着他的血液。
小女孩的笑声突然响彻车厢。她跳下座位,羊角辫散开的瞬间,几十根青铜丝从发间垂下,每根末端都连着微缩的少先队徽章。乘客们惊恐地发现,车窗上的蜡笔画正在实体化——第三十七根"脐带"由朱红色变成真实的血肉组织,蜿蜒着钻入陆文渊的伤口。
"5月1日见,爸爸。"
女孩的身体如沙粒般崩塌,只剩那个铜镯子"当啷"掉在车底。镯子内侧刻着最终答案:
"血脉为模,非攻为火"
第三节 三星堆祭
1987年9月20日正午,三星堆遗址保护棚内闷热如蒸笼。
陆文渊的胶靴踩在二号祭祀坑边缘,鞋底沾着的青铜黏液拉出细长丝线。整个考古现场寂静得可怕——十几名队员横七竖八地昏倒在地,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浮现出淡青色血管纹路,组成微缩的中国馆钢筋结构图。
"老张,别过去!"
张教授的白大褂已经被胸口渗出的液体浸透。他踉跄着奔向中央祭祀坑,老花镜片上映出骇人景象:坑底的土层正在翻涌,所有出土文物——青铜人头像、金杖残段、玉琮碎片——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向中心滑动。
淡青色液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在坑底形成直径三米的漩涡。漩涡中心浮沉着那个失踪的保温箱,箱体表面的上海生物所标识已经融化,重组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