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星锋不再多想,麻利地把摊在桌上的笔记本和银色钢笔一并塞进深灰色公文包,拉链拉到一半,忽然想起身旁的虎子,又转头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虎子的胳膊。
虎子此刻正昏昏欲睡,脑袋一点一点的,差点就磕到坚硬的桌角。
两人一前一后起身,李星锋穿着挺括的中山装,身形挺拔如松;虎子则把中山装穿成了肌肉硬汉!
俩人,一瘦一壮的两道身影,朝着会议室外走去。
临到门口,李星锋手刚碰到门把,突然想起自己的车钥匙还在唐明那儿,又立刻掉头,快步折回桌前,指尖在唐明面前的桌沿轻轻敲了敲:“老唐,车钥匙。”
唐明正低头看笔记,听见声音抬起头,笑着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推过去。
李星锋一把抓起钥匙,揣进裤兜,这才笑嘻嘻地转身,再次朝着门口走去。
刚要带上门,就听见会议室里传来大长老爽朗的笑声,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暖意:
“这小子,虽说有时候毛毛躁躁的,但给我的感觉,就像看自家那调皮的孩子一样,亲切得很。”
紧接着是纸张翻动的窸窣声,大长老的声音又响起来:
“老周啊,你平时多提醒提醒这小子,让他赶紧把入党的事办了。”
“他在大事上不含糊,脑子清楚得很,但这些小事上,倒总是忘东忘西的。”
李星锋站在门外,耳尖“唰”地一下就热了,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,讪讪地缩了缩脖子。
指尖捏着门把,轻手轻脚地把厚重的木门合上,直到听见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确认门彻底关严,才长舒一口气,脚步轻快地带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虎子往楼外走。
走廊两侧的玻璃窗透进明亮的阳光,在地面投下一道道长条形的光斑,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,一前一后地在光斑里移动。
会议室里,李星锋虽已离开,但关于他刚才展示的那幅丝绸之路规划图的讨论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周安朝着坐在桌尾的唐明点了点头,唐明立刻起身,推着一块白色的移动白板走到会议桌中央。
白板边缘还沾着点上次会议残留的蓝色马克笔痕迹,像是没擦干净的残影。
他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色记号笔,笔尖在白板上轻轻顿了顿,待墨水渗出一点,便开始按照之前李星锋画的连线,一笔一划地写地名。
比起李星锋那略显潦草、笔画像要飞起来似的字迹,唐明的字方方正正,一笔一划都透着严谨规整,看着格外清晰。
“广州港。”
“喀什口岸。”
“鹿特丹港”
……
一个个地名在白板上依次浮现,黑色的字迹遒劲有力,一条条连接地名的线路随着笔尖的移动逐渐清晰。
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用虚线标注,像银线般从中国沿海延伸出去,四通八达,能通往全世界各个主要港口,这自然不必说。
可光是陆域丝绸之路,就用加粗的实线画了六条,从大夏的中西部地区出发,一路向西,将大夏与整个欧洲紧密联通,远远看去,就像六条坚实有力的臂膀,紧紧环抱着沿线的国家。
十分钟后,唐明放下记号笔,伸手抓住白板两侧的把手,缓缓将白板转向众人,然后用指尖沿着最北边的那条线路,轻轻划了划:
“这条线从内蒙古的边境口岸出发,能直达毛子的莫斯科,再从莫斯科转往西欧的德国、法国等国家,运输时间比海运能缩短近一半。”
一众智囊团成员纷纷前倾身体,目光紧紧锁在白板上,有人立刻掏出钢笔和笔记本,快速记录着线路和地名。
有人则抬手揉了揉眉心,眉头微蹙,显然在仔细琢磨线路规划的可行性。
一向不抽烟的大长老,此刻也从周安递过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