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最让易年自责的不是失败本身,而是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一直在当别人的棋子。
从帝江突然陨落,到白笙箫莫名入魔,再到空间通道恰到好处的崩塌…
每一步看似意外,实则环环相扣。
"他们早就看透了我的计划…"
易年苦笑,"就像看笼中鼠跑圈一样,等着我自投罗网…"
这种认知比任何伤痛都更致命。
他的谋算,他的布局,在真正的棋手面前,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表演。
而现在,这场表演的代价是师父的命,是可能席卷大陆的灾祸,是…
这一刻的易年,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。
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,自己在这些藏了百年甚至千年的老怪物面前,真的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。
看着易年的样子,七夏的手突然捧住了易年的脸。
"看着我…"
她强迫他抬头,"你救了我,救了东远州,这算失败吗?"
易年的瞳孔微微颤动。
"无相生是逃了,但他也重伤了!"
七夏的声音斩钉截铁,"师父选择进去,是因为相信你活着比他活着更重要!"
听见师父二字,易年的肩膀开始发抖。
起初只是轻微的颤动,随后越来越剧烈,最后整个人都蜷缩起来。
他没有哭出声,可滚烫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七夏的手掌。
"我怕…"
这声低喃几乎微不可闻。
他怕师父白死,怕无相生卷土重来,怕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牺牲…
最怕的是,当他拼尽全力后,依旧改变不了结局。
七夏将他搂进怀中,像安抚受惊的孩子般轻拍他的背。
"怕没什么丢人的…"
她吻着他的发顶,"我也怕…但我们会一起面对…"
洞外的雪又开始下了,纷纷扬扬,覆盖了一切血迹与伤痕。
而在火光映照的方寸之地,两颗破碎的心正紧紧相依,等待着黎明的到来。
片刻后,七夏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敲在易年心上的钟。
"你还记得试比高吗?"
她望着易年,目光灼灼,"那时你都没和别人动过几次手,就敢和千秋雪争锋——你想过会输吗?"
易年怔了怔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试比高台上,少年执剑,面对名震天下的千秋雪,不避不让。
台下议论四起,不少人在等着看笑话。
可他只是笑了笑,剑锋直指,说了声:
"请…"
那时的他,何曾畏惧过失败?
"后来咱们遇见那些被戾气侵蚀的人…"
七夏继续道,手指轻轻拂过易年掌。
"只有你能救他们——那时你想过会输吗?"
易年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——
乌衣巷的生尘医馆,一个月的不眠不休,硬生生将许多人救了回来。
那时的他,何曾因艰难而退缩?
"再后来,我被青丘妖族骗走…"
七夏的声音微微发颤,"你一个人前去寻我,那时你想过会输吗?"
山洞里的火光忽然摇曳,映出易年骤然明亮的眼睛。
他当然记得,那幻境中的一切。
那时的他,何曾计算过胜算?
"通明境界时,咱们带着两个四象就敢伏击西岭的归墟强者…"
七夏轻笑一声,"那时你想过会输吗?"
易年的嘴角不自觉扬起。
那一战堪称疯狂——
四人埋伏在山隘,面对已经两位长老。
机关算尽,硬是等到了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