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岑川消失在屏风后,季清鸢才深吸口气。
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被揉皱的衣襟和散乱的鬓发,又深吸了好几口气,试图压下狂乱的心跳和脸上的潮红,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。
“阿白为何深夜来访?”
“我今日身子不舒服,阿白不如明日……”
她边说边要起身,就听见屋外人开口,直接道:“我可以进来吗?”
季清鸢一怔,就听到门外人轻咳几声,声音低了低,带着几分病弱:“外面有些凉。”
他身上的伤还未好,还是在心口上的伤,受不得寒。
季清鸢纠结地看了屏风一眼,最终还是道:“进来吧。”
“吱呀——”
门被轻轻推开。
江岫白一袭宽大的墨袍,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,缓步踱了进来。
昏黄的烛光映着他苍白的脸,薄唇也不见血色,墨玉般的眼眸在烛影下显得深不见底。
他反手将门轻轻合上,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
“师尊。”
他微微躬身行礼,姿态无可挑剔。目光却如同无形的丝线,细细密密地缠绕在季清鸢身上,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,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江岫白抬眸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潮红,微微红肿的唇瓣,略显凌乱的发丝,以及眼底深处掩不住的几分慌乱。
他眸色不由得幽深几分。
季清鸢被他看得如芒在背,下意识地侧过身,避开他那过于锐利的视线,强作镇定地走到桌边坐下:“这么晚了,受着伤还不好好休息,是有什么要事?”
“弟子忧心师尊。”
江岫白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,他缓步上前,在季清鸢对面的圆凳上坐下。
宽大的黑袍垂落,衬得他身形愈发单薄。
“白日里……闹得那般不愉快,弟子怕师尊气坏了身子。”
他顿了顿,墨玉般的眼眸抬起,直直看向季清鸢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,
“还有那残卷之事……”
他眉间带着几分疑惑:“他们都知晓,为何单单只徒儿不知晓这残卷一事?”
他们二人好歹是守点规矩的,哪像江岫白,直接把她掳走关起来,哪有机会心平气和地和他说关于残卷的事。
心里是这般想的,嘴上却不能这般说出来。
季清鸢简单解释道:“是关于青玄枭一事,青玄枭封印松动,若他们冲破封印,定会酿成祸患。”
“上古琴谱《九霄环佩》记载了青玄枭被封印在了四处地方,只不过如今琴谱四散各处,成了残卷。”
“我们如今正在顺着罗盘寻找残卷,只要找齐残卷,便能知道那四个地方,修补封印。”
这事儿算得上是件大事了,江岫白却只颔首,未停顿多久,又问道:“那关于魔宫残卷一事,不知师尊心中可有定夺?”
他话题转得极其自然,仿佛真的只是来关心师尊的身体和正事。
这几个人都不愿她一个人去魔宫,且岑川还在屏风后,她只想尽快打发走这个心思难测的徒弟。
季清鸢深吸一口气,面上却不得不维持平静:“此事我自有计较,无需你忧心。夜深了,你且回去休息吧。”
江岫白却像是没听懂她的逐客令。
他微微倾身,白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划过,声音依旧轻柔。
“弟子明白师尊心急,只是……魔域凶险,观星台更是龙潭虎穴。宋剑首虽修为高深,但孤身犯险终究不妥。至于那位岑川公子……”
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,“妖王身份固然尊贵,然其性情冲动莽撞,弟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