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此心知肚明,他在课堂里宣扬“王道”,并无出奇之处。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他总感觉对方在课堂里宣扬“王道”的次数,似乎太过频繁了,频繁得有些刻意了……
“伊东塾”的另一项使藤堂平助倍感不对劲儿的地方,便是他的同窗们。
这绝对是伊东甲子太郎的有意为之,来“伊东塾”上课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跟他有着紧密的关系。
铃木三树三郎、筱原泰之进、服部武雄……要么是跟伊东甲子太郎沾亲带故,要么就是伊东甲子太郎的铁杆拥趸、亲密弟子。
藤堂平助便属于“亲密弟子”的范畴。
每当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庞,藤堂平助的心里就直犯嘀咕。
伊东甲子太郎口口声声说要向大众传播知识,可他实际召集来的学生,全都是他的亲信……
本着对伊东甲子太郎的绝对信任,藤堂平助总会这般暗忖:
——应该只是师傅的精力有限,没法照顾太多人,只能优先顾及跟他亲近的人。
除了上述两项问题之外,还有一件使藤堂平助倍感苦恼的事情。
不过,此事便跟“伊东塾”无关了,而是每逢“伊东塾”开课时都必定会来,从不缺席的斋藤一了。
想到这儿,藤堂平助不由自主地斜过眼珠,偷瞧身旁的斋藤一。
但见斋藤一正认真阅读桌案上的书籍。
虽然藤堂平助很小心谨慎,但他的这点小动作,根本瞒不过感官敏锐的斋藤一。
“平助,有事儿吗?”
斋藤一说着侧过脑袋,朝藤堂平助投去。
“没、没什么事,就只是想问问你,最近过得好吗?”
“我过得很好,无事一身轻。”
“啊,这、这样啊……那你最近有读什么书吗?”
“司马迁的《史记》。”
“噢,《史记》好啊,司马迁是不世出的文学大家,能把历史写得像小说一样精彩,我当初看《史记》时看得欲罢不能,连觉都忘记睡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尴尬的氛围弥散开来……
藤堂平助张了张嘴,还想说些什么,可实在挤不出话题了,只能长叹一声,遗憾作罢。
担忧斋藤一的人,可不止有他。
近来大家——特别是“试卫馆派”的伙伴们——都为斋藤一伤透了脑筋。
据藤堂平助所知,自那起不愉快的“队会”后,斋藤一又多次找上青登,执拗地劝说青登,希望青登能够采纳他的“让和宫归还神器”的意见。
众人对此大感不解。
有人说斋藤一是恃宠而骄,仗着青登对他的偏爱,无所顾虑地屡次冒犯青登。
也有人说斋藤一是“魏征再世”,直言不讳,并不因青登的强势而退缩。
总而言之,说什么的都有。
尽管看法不一,但众人对斋藤一的此等行径的评价,都是一致的:他干得太出格了!
青登与“试卫馆派”的情谊之深,自不必多言。
再深厚的感情、再牢靠的关系,在“权力”面前总是脆弱的。
“试卫馆派”的大伙儿都不是蠢人,都知道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;什么事情能做,什么事情不能做。
在私底下,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,他们大可如往常那般毫无边界地跟青登嬉笑打闹。
可在公众场合,在涉关家国命运的大事上,他们就必须要认清自身与青登的地位差距!
只要他们一日在新选组,就一日得在青登面前恪守臣礼——这一点是绝不容动摇的。
一直以来,“试卫馆派”的大伙儿做得很好,从未干过出格之事。
纵使是脑袋不灵光的原田左之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