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得令!” 副将齐声应和,转身去传达命令。
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,甲胄摩擦声、马蹄声、口令声交织在一起,在山脚下汇成一片嘈杂。
庄山君眯着眼望向子午台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:“杨朗小儿,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,今日定让你栽在老夫手里!”
可一等就是一个时辰,日头渐渐沉下去,西天的赤霞变成了暗紫色,山风也凉了下来,却连青龙卫的影子都没见着。
庄山君的眉头越皱越紧,时不时抬手捻着颌下的胡须,眼神里满是焦躁。
“将军!”
远处传来马蹄声,一队斥候疾驰而来,为首的斥候队长脸色发白,滚鞍落马就跪:“将军!不好了!叛军……叛军没回援,反而转向嘉午台了!”
“什么?” 庄山君猛地睁大眼睛,一把揪住斥候队长的衣领,将他提了起来,“你再说一遍!”
“是真的!” 斥候队长吓得浑身发抖,“小的们亲眼看见,杨朗带着青龙卫直奔嘉午台,看那样子,是要去袭魏王的营寨!”
庄山君松开手,斥候队长 “噗通” 一声跌坐在地上。他背着手来回踱步,金甲上的鳞片随着动作互相碰撞,发出 “叮叮” 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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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个杨朗……” 庄山君喃喃自语,眼神里满是诧异,“倒是老夫看走眼了,这小子竟不是个草包,还懂得谋全局!”
身旁副将急道:“将军,如今怎么办?若是杨朗真端了嘉午台,一旦回师,携大胜之威,我军必然是腹背受敌呀!可若是撤兵,白马寺这边就错过了良机,再说神策卫坚守不出,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下来……”
“慌什么?” 庄山君猛地停下脚步,眼神一厉,“李泽那边有嘉午台的工事,一时半会儿丢不了。倒是白马寺,必须拿下!”
他抬头望向子午山巅的白马寺,飞檐上已经挂起了灯笼,点点火光在暮色中摇曳。
“子午山东、西、北三面都是树林,只有南侧一条山道能上山。神策卫仗着树林隐蔽,布了不少陷阱,强攻必然伤亡惨重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阴狠,“传我命令,把所有火油都运到东山和北坡,给老夫纵火!”
“纵火?” 副将一愣,“将军,这五月天干物燥,火势怕是控制不住……”
“要的就是控制不住!” 庄山君冷笑,“烧光了树林,看他们还怎么策应!浓烟一滚,山巅的神策卫必然慌乱,到时候咱们再趁机从南侧山道强攻,定能一举拿下白马寺!”
副将见庄山君神色坚决,不敢再劝,立刻转身传令。
不多时,士兵们抬着一桶桶火油从后队赶来,那些火油桶都是黑漆的木桶,桶口用布塞着,上面还印着 “军器监” 的字样。
士兵们扛着油桶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山和北坡爬,山路上的石子硌得他们脚生疼,油桶磕碰着树干,沥出点点黑痕,像墨滴洒在青灰的石阶上。
“快!再快点!” 小校在后面催促,手里的鞭子抽得 “啪啪” 响。
一个年轻士兵脚下一滑,油桶 “哐当” 一声摔在地上,布塞掉了,火油淌了一地,浸进泥土里,散发出刺鼻的气味。
小校勃然大怒,一鞭子抽在他背上:“没用的东西!还不快捡起来!”
年轻士兵忍着疼,慌忙去扶油桶,手指被桶边的木刺扎破,鲜血混着火油渗进泥土里。
终于,东山和北坡的树林边都堆满了火油桶。
士兵们按照命令,将油桶打开,把火油泼向树林,那些树林里的枯枝败叶早已被烈日晒得干透,火油一泼上去,立刻就渗了进去。
小校们举起火折子,大喝一声:“点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