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恢复正常,回首躬身行礼,“儿臣谢父皇赏赐。”
殿门合上,太子立于丹墀之下,抬首望天,日光苍白,照的御阶如玉,看来也快要变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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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王逼宫造反一事举朝皆知,他人虽已经死了,但这后劲十足。
他背后的势力被瓦解了,而他唯一的女儿也落不到好处。
商洛郡主被押送回京,入了闲王府中等待审判。
长安暮鼓初歇,梅润笙却仍跪在殿外,迟迟不肯离去,他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,圣上却迟迟没有召见。
当初他和圣上的对话还历历在目,他知道自己的跪求,也许没有一点用,但不到最后一刻,他不会放弃。
而此时闲王府中,朱漆大门被铁锤砸开,一队紫衣内侍鱼贯而入,惊起檐角一群乌鸦。
为首的捧着鎏金盘龙敕盒,尖利的嗓音划破夜空,扬声道,“商洛郡主,接诏吧!”
正堂无人,唯有风穿绣户,卷起垂地的织金帷帐。
内侍正欲呵斥,忽听廊下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一只白瓷酒盏滚落阶前,商洛郡主站在桃花树下,父王新丧,她着一身素袍,鬓边没有任何珠翠,只斜簪着梅润笙送她的莲花簪,那是她唯一的念想,也是她此生唯一对不起的人。
她抬眼,眸色极淡,瞳孔中似乎也是琉璃色,生死已经看淡,声音低的像化了雪,“内侍大人,可否容我更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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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女春桃捧衣进来,双膝一软,跪在铜镜前,眼睛已肿成了核桃状。
镜中郡主的脸白的透明,唇却鲜红,她涂了上好的胭脂。
“郡主……”春桃声音哽咽,她几乎和郡主一起长大,虽然是主仆,但却更是姐妹。
“傻丫头,”商洛郡主抬指,替她拭泪,“等我死后,你就去梅府,照顾咕咕,他还那么小,我却一天也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,说是日后长大问起我,便告诉他,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,让他莫要念我。”
春桃拼命摇头,想随她而去,却被她阻止,给她留下任务,让她不能生出死志。
内侍亲自托酒而来,朱红漆盘,金托盏,这是一杯鸩酒。
“郡主,请——”内侍双手高举过顶。
商洛郡主伸手,指尖轻颤,面临死亡,没有谁是不怕的,盏身冰凉,却烫的她指骨生疼。
她抬眸,目光穿过远处,望向皇城的方向,那里还有一个傻子为她求情,目光由远及近,看向了桃花树,还记得他们初遇就是在闲王府的凉亭之中,他的外袍坏了,她拿过针线在上绣了桃花。
其实她的一生也很圆满,有疼爱她的父王,也有爱她的丈夫,她不贪心了。
“父王曾说,鸩酒味苦,要趁热,”她抬袖掩盏,仰头一饮。
酒液沾唇,一滴未洒。
嘴角慢慢渗出鲜血,指尖也慢慢发冷,脸色由白转青。她望向铜镜中的自己,这是唯一不好看的一次,也不知道,夫君看到了,会不会皱眉?
春桃扑上来抱住她的膝盖,哭声被风撕的七零八落,商洛郡主最后一次替她拢了拢鬓发,声音轻柔,“别哭了,我……是去陪父王了。”
语毕,气绝而亡。
两名内侍上前,以白绫覆尸,保留她最后的体面。
当消息传入皇城的时候,梅润笙还跪在殿外。他听闻消息,整个人如遭雷击,呆愣片刻后,发出一声悲嚎,声音嘶哑而绝望。
他猛地站起身来,疯了一般朝闲王府奔去。等他赶到闲王府时,商洛郡主的尸身已被安置在灵堂。
他穿过桃花树,桃花落了他满身,红的刺眼。
他扑到她的身旁,白布盖住了她的面容,只露出鬓发上那个莲花簪。
“你怎么这么傻,怎么不等我……”他泣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