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5章 妻主 妻主(1 / 2)

她想张口,想唤他“莫哭”,想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他,可理智告诉她,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
她们之间的症结,不是眼泪可以冲刷干净的。

巨大的疲惫感如山般压下。她颤抖着,将额头重重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
她再一次,将选择的权利,毫无保留地交到了他的手中。

哪怕……哪怕这一次,她心中半分把握都没有,预感到的可能是更深的绝望。

可她真的不想,也无力再自欺欺人了。

实在是太累了。

“傻子……”靖安帝声音哽咽,带着浓重的鼻音,更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我每日寅时就起来批奏折,就想着赶在早朝之前处理一些,今日就可以多空出些时间陪你用膳,甚至午后还能在凤仪宫多待一会,我忍着恶心应付那些难缠的老狐狸,不就是为了……为了……”

她没有再说下去,但却在抬眼的瞬间让司徒霁莹看到了她眼中翻涌的痛苦、委屈和深不见底的疲惫,突然醍醐灌顶般地让他明白了许多。

那些被压下的、言辞激烈弹劾司徒家或他本人的奏章;那些总在司徒家遭遇非议或他心情低落时,“恰到好处”出现的、丰厚得甚至有些逾制的赏赐;后宫那形同虚设、屈指可数的几位侍君;甚至凰儿可以比其他皇女更频繁地出入后宫向他请安的特权……

桩桩件件,并非理所当然,而是眼前这个满心委屈说着“傻子”的妻主,在凰位的禁锢下,拼尽全力为他撑起的一片相对自由的天空!

娇云似乎感受到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,“喵”地叫了一声,不满于被忽视,用它毛茸茸的脑袋固执地蹭开两人紧握的手,硬生生挤进了他们之间那狭小的缝隙里,温暖的皮毛贴着两人微凉的手背。

靖安帝被这小东西的举动弄得一愣,随即破涕为笑,那笑容里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深深的无奈。

她伸出手,轻轻揉了揉娇云毛茸茸的头顶,“你这小东西,倒是会挑时候。”

一阵风忽然大了些,吹得亭角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,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
司徒霁莹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,不经意间瞥见她常服宽大的袖口下,露出的半截手腕。

那腕骨瘦的骨头突出,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,比之去年秋猎时,竟又瘦了一圈!

难怪今年她以“恐有战乱、节省国库”为由,强硬地拒绝了所有关于的提议……

远处宫阙深处传来报时的沉重钟声,悠远绵长,惊飞了栖息在附近树上的满群雀鸟,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,也猛地唤醒了司徒霁莹不知发散到何处的心绪。
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
终是伸出另一只手,缓缓地、坚定地握住了那枚被推到他面前的、带着她体温的羊脂玉佩。

熟悉的温润感从掌心蔓延至心口,仿佛握住了那段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温暖。

“妻主。”

司徒霁莹突然开口唤道,这次的声音不再低沉压抑,而是清朗了许多,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。

他松开握着她的手,拿起石桌上温着的茶壶,动作优雅地为她重新斟了一杯热茶。

随着衣袖的滑落,他手腕上露出一截褪色却依旧坚韧的红绳——那是当年她随军出征北境前,在灯下熬了半宿,笨拙却无比虔诚地亲手为他系上的平安结。

即便如今它已老旧,颜色不再鲜艳,却依然是他这位一国凤后最珍视、最常佩戴的饰物。

靖安帝的目光灼灼地落在那根红绳上,眼中瞬间迸发出的欣喜和小心,烫得司徒霁莹心尖一颤。

他微微偏过头,避开那过于炽热的视线,又低低唤了一声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,“妻主。”

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,却清晰地传入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