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横指间的断裂莲花玉簪泛着刺骨寒意,簪头残瓣裹着淡得几乎不可察的魔气,簪身 “婉” 字深刻如痕,却未显半分悲戚 —— 他掌心力道收得极稳,连玉簪边缘的碎纹都未再添一道。
他没急着动秦苍。这头蛰伏多年的魔物首领,獠牙藏得极深,稍有异动不仅会惊走对方,更会让林溪直接落入死局。周横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,脚步掠过墨渊城街巷时,目光只在摆摊老玉匠身上顿了一瞬。
老玉匠摊位上那枚断裂白玉簪,莲花雕工与他手中残簪如出一辙,只是魔气更重。周横上前时,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:“这簪子,哪来的?” 老玉匠颤巍巍说是三个月前在城外乱葬岗女尸旁捡的,他没多问,付了玉钱便转身,指尖玉簪的寒意似能渗进骨血。
乱葬岗的腐土下,他寻到了苏婉常穿的云锦布料,鸳鸯绣纹被撕得粉碎,暗红血迹早已干涸成痂。周横俯身拾起布料,指腹擦过血迹时,眸底冷光一闪而过,却没半分多余动作,只将布料叠好收进衣襟。
密道尽头的暗河泛着幽蓝微光,周横足尖点在水面,连涟漪都未惊起半圈。顺流而下至地下溶洞时,浓郁的魔气扑面而来,他却连呼吸都未乱,只靠着岩壁阴影蛰伏。
溶洞中央石台上,炼魔炉燃着幽蓝火焰,炉内修士尸体的挣扎在他眼中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虚影。“用修士血肉炼魔器。” 周横唇线抿成冷硬的直线,没有半分怒火外泄 —— 他的情绪从不在没必要时外露。
……
洞窟深处的囚室,竟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牢笼。壁上镶嵌着细碎的萤石,幽幽泛着冷光,将室内一切都照得朦胧又清晰。那具鎏金铁栏早已锈迹斑斑,暗红色的锈痕如蛛网般蔓延,却偏生衬得栏后那抹身影愈发夺目 —— 那是苏婉。
她身着一袭素白囚衣,衣料粗糙却难掩身段的玲珑。
墨发松松挽着,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肌肤本是莹白如玉,此刻却因长期幽禁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,可那双眸子,曾是墨渊城最亮的星子,即便此刻蒙着水雾,也依旧藏着不肯熄灭的光。
方才侍女递药时,她指尖微微颤抖,腕间露出一道道浅浅的吻痕,那不是她爱人留下的印记,而是最让她不愿提及的屈辱和羞耻。
在这暗无天日的囚室里,成了最刺眼的过往。
仰头饮药时,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,喉结轻轻滚动,药汁入喉的瞬间,她脸色骤然潮红,像是雪地里燃了一簇火,那抹红从脸颊蔓延到耳尖,身体不受控地颤栗,单薄的肩膀微微耸起,明明是脆弱的模样,却美得让人心尖发紧。
侍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阴影里忽然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。
秦苍缓步走出,玄色锦袍上绣着金线流云,每一步都踏得从容,可那华贵的衣饰,却怎么也遮不住他眼底的阴鸷。他走到铁栏前,指尖轻轻拂过锈迹,动作竟带着几分虚假的温柔。
“婉妹,今日的药还合胃口?” 他笑着,声音低沉,可那笑意却从未达眼底,反而像是裹着冰碴,“你若乖乖听话,我便让溪儿来看你,如何?”
溪儿 —— 那是她和林啸天的女儿,是她在这囚室里唯一的念想。
听到这两个字,苏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清明,方才被媚骨汤搅乱的神智仿佛被狠狠刺痛,她猛地抬起头,双手抓住铁栏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秦苍,你这个畜生!” 她声音很好听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,“别想伤害溪儿!我就是死,也不会让你得逞!”
“死?” 秦苍的笑声陡然变得尖锐,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。
他猛地伸手,隔着铁栏掐住苏婉的脖颈,指节用力,将她狠狠按在冰冷的石壁上。
苏婉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,脸颊涨得通红,双手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