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附近的老柏树上,神念凝成细丝,悄无声息地缠向那老者的药篓。
篓子里装着些干枯的草药,最底下却垫着块黑布,布上隐约能看见 "幽影" 二字。
老者突然停下手,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,放在嘴边吹了吹。哨音又尖又细,像毒蛇吐信,乱葬岗深处顿时传来 "窸窸窣窣" 的声响,十几个黑影从坟洞里爬了出来,个个面色青黑,眼眶淌着黑血。
"把这几座新坟刨开,取里面的生魂。" 老者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,"玄阳君那边催得紧,误了时辰,咱们都得去喂尸蛊。"
黑影们嘶吼着扑向最近的一座新坟,指甲在坟头上抠出深深的印子。周横的指尖泛起寒光 —— 这些黑影是被炼过的行尸,魂魄被锁在肉身里,比柳老道的百鬼盾阴毒百倍。
而 "玄阳君" 三个字,像根冰锥扎进他的识海。
昨夜捏碎锁魂玉时,那段模糊的画面里,举着匕首的黑袍人身后,就站着个穿着月白道袍的影子,袖口绣着半轮太阳。当时他只当是错觉,此刻听见这三个字,七柄神剑突然同时嗡鸣起来,剑身上浮现出相同的裂痕 —— 那是当年被钧天剑座碎片划伤的旧伤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!
是他。
周横的呼吸沉了下去,鸿蒙神火在识海里翻涌,金色的火苗舔舐着七剑的裂痕,仿佛要将那些沉睡的记忆烧醒。
"动作快点!" 老者用锄头柄敲了敲一个行尸的脑袋,"这批生魂要用来温养 ' 蚀骨香 ',过了午时就没用了。"
蚀骨香?周横眉头一挑。这东西是用百具枉死之人的生魂和尸油炼制,点燃后能腐蚀修士的灵根,当年在神界,幽影阁就是用这东西暗算过不少仙将。
看来幽影阁不仅在凡间布了局,还和玄阳君勾搭上了。
他正欲动手,却见乱葬岗外走来个提着竹篮的妇人,是村里的张寡妇。她丈夫上周病死了,此刻正跪在新坟前烧纸钱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"哪来的疯婆子,敢在这儿碍事!" 老者眼神一狠,手里的锄头带着黑气劈过去,"正好,多一具生魂!"
周横指尖微动,无名剑化作一道银光射出去,"铛" 的一声撞在锄头柄上。老者只觉手腕一麻,锄头脱手飞出,砸在坟头上,溅起半尺高的黑土。
"谁?!" 老者猛地转身,看见树影里走出的周横,眼睛瞬间瞪圆,"杂役?你怎么会在这?"
周横没说话,只是缓缓抬起手。七柄神剑在他身后浮起,晨光透过柏树叶的缝隙落在剑身上,折射出七道不同颜色的光带,像道横跨坟场的彩虹。
行尸们被剑光逼得连连后退,青黑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。张寡妇吓得瘫坐在地上,手里的纸钱撒了一地,被风卷着贴在行尸的脸上。
"神... 神剑!" 老者突然想起什么,脸色变得惨白,"你是青云山那个... 你没死?!"
荒尘剑率先发难,黄雾一卷,将那些行尸裹成了泥块。老者慌忙祭出块黑玉牌,牌上刻着个扭曲的 "幽" 字,刚要念咒,仙魔剑的金火已经烧到了眼前。
"说,玄阳君在哪?" 周横的声音冷得像霜,神念化作锁链,缠住老者的识海。
老者的识海乱得像团麻,周横的神念探进去,看见无数破碎的画面 —— 幽暗的大殿里,玄阳君背对着他,手里把玩着块染血的玉牌;一群黑衣人在炼尸炉前倾倒孩童的尸体;还有个熟悉的身影跪在殿下,低着头,看不清脸,却能认出那身青云宗的紫袍......
"啊 ——" 老者突然惨叫起来,识海中心爆发出一团黑雾,竟要自毁神魂。周横眼神一凛,禹皇剑压下金光,硬生生将那团黑雾镇在识海里。
"幽影阁... 在... 在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