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”夜漓啜泣不已:“我好像失去怜悯之心了...为什么会这样?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...我到底怎么了?我到底怎么了?!”
夜漓拉着鹤青的衣袖,激动得像是要背过气一般,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,脸上满是痛苦与悔恨交织的神情。
“夜漓,你冷静一点,夜漓!”
“夜漓,夜漓,你别怕,若你失去了怜悯之心,那就让我来做你的怜悯之心。”鹤青拥她入怀,深情道。
夜漓只觉耳旁嗡嗡作响,气血上涌,直冲脑门,眼前一黑,终是晕了过去。
再睁眼她已身在永昼宫。
大战后的早晨,宫中异常安静。
“来人!”夜漓本想下床,无奈手脚无力,身子还有些虚弱,只得唤人来。
“尊上。”来的是刑廉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夜漓问。
“回尊上,重连等一众叛军均已伏诛...”
“鹤青呢?”夜漓打断他。
刑廉愣了愣:“武神在偏殿等候,说希望尊上遵守诺言,放他们离开。”
是了,这里是魔界,夜漓有些恍惚,没有她的命令,饶是武神也无法轻易离开。
但夜漓还不想放他离开。
她隐约觉得这次她入魔,以致于杀得敌我不分的情形很有些不同寻常。
先前一直折磨她的梦成真了,这绝非巧合。
直觉告诉她鹤青应该知道些什么,衡武也有事情瞒着她。
而后几日,鹤青多次觐见,皆被夜漓拒之门外,而夜漓想召见衡武,他又总是百般推脱,似乎是在刻意回避。
终有一日,鹤青出现在了她的寝殿之中,叫她无处躲藏。
夜漓的表情瞬间凝固了,僵在原地,愣了片刻,说道:“武神未得诏令,出入我长明殿,如入无人之境,未免也太不把魔界放在眼里了。”
“阿漓,你答应过只要我们帮你平息内乱,就放他们走...”鹤青轻轻叹了口气,叹息声中夹杂着疲惫与无奈。
“我是答应过,可是我反悔了,那又怎么样。”夜漓冷冷说道。
鹤青嘴角下撇,勾勒出一个苦涩的弧度,走近了说道:“你跟我去见我师父,好不好?”
“他能帮你控制你体内的魔气,再这样下去...”他苦心劝诫。
“够了!”夜漓甩开他的手:“我身在魔界,天庭尚且要派人来杀我,待我上九重天,他们能放过我?”
“阿漓,他们不是来杀你的...”
“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?!”夜漓凝望着鹤青,仿佛要看穿他内心最隐秘的:“你又是来干什么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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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青没想到夜漓居然怀疑自己是来杀她的,念及二人情谊,难免悲从中来,未及答话,门外有魔侍来报:“尊上,祭天台的司礼仇长老在殿外求见。”
“何事?”夜漓沉着脸道。
“他说是关于嘉奖和封赏本次平叛有功之臣之事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夜漓用余光扫了鹤青一眼,便将他晾在那儿,独自离开了。
过几日,永昼宫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仪式。
宫中已有十来年没这么热闹了,夜漓虽登上魔尊之位,但这些年魔界内忧外患,并不安稳,难得有件幸事,宫人们都很高兴,华灯盛宴,绮梦星河,珍馐美馔,金樽美酒,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,丝竹之音悠荡,婉转低吟,如泣如诉。
夜漓高坐大殿之上,脸上却并无喜色,只一杯一杯地灌着酒,在场魔族各界将领、显要、长老面面相觑,拿捏不准她此时的心境,也不敢大肆庆贺,便也只在位子喝酒。
只那容璋口无遮拦,见鹤青等人在座,同邻桌议论道:“魔族盛宴,请天界的来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