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谷,共得三万斛,分贮临泾、富平二堡。另以‘助军’为名,向冯翊、京兆诸县购陈粟二万斛,旬日可至。”
梁鸾微微颔首,火光在他深凹的眼窝里跳动,露出了些许阴鸷的目光。
“往年,蝗起之时,官仓必发赈。然官仓之粮,十斗入仓,经督邮、县丞、主簿层层折耗,至乡亭不过三斗。百姓嗷嗷,我则平价粜出,换其田券。不愿卖田者——”,梁鸾屈指叩案,“可放出话,借粮,春借一斗,秋还三斗,利滚三年,其田自归我手。”
管家笑着说道:“家主不必担忧,小人已经草拟了章程,凡贷粮者,须以田为质,三年内还不起,田土就重新归我们梁家了。”
“哈哈哈,如此甚好,相关文书也要准备好,这样来说,咱们也算名正言顺。”
与此同时,村外的枯井旁,杜二郎与三名少年围着一堆火。火上架着半只冻硬的黄羊,油脂滴落,火苗窜起老高。
“此番探查梁家的邬堡,是一个精细的活计,你们一定不能轻视。”,杜二郎开始吩咐其他几个人:“你们都是胆大心细的人,这次,咱们最好要拿到他们兼并的证据。”
“二郎,梁家囤粮真有这么严重?”
“梁氏囤粮,意在夺田。”,杜二郎用短铩小心拨火,“我阿爷说,去岁并州蝗,百姓流亡,田价跌至五百钱一亩,仍无人敢买,唯豪右以粮易之。今我北地之田,上腴者不过千钱,若蝗旱并至,必更贱。梁家三万斛粮,可吞我半县之田。”
一名瘦小少年嗫嚅:“可……梁家兵强,堡中私甲千人,甚至还有轻骑,我们如何斗得过?”
二郎冷笑:“兵?听闻大汉卫将军诸葛瞻素来延误豪强兼并,他要是知道这件事,梁家就没有活路了。”
众少年面面相觑。瘦小少年低声:“可……无凭无证。”
“所以要去找!”,杜二郎站起了身:“梁家往来运输,一定会有证据和痕迹,大家小心打探,千万不要有所遗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