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东北郊的瓦勒德诺日上空以及巴黎其他几个方向(东方,北方与西方西北方)的上空,已然化作一片钢铁与火焰的炼狱。
德军轰炸机编队如同冲闯蜂群的铁牛,艰难地维持着队形,每一秒都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。高射炮弹爆炸产生的黑色烟团几乎连成了片,狂暴的气流使得庞大的He 111和Ju 88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,剧烈起伏颠簸。破碎的弹片“噼里啪啦”地敲击在机身蒙皮上,就像是死神的催命符。
“稳住!瞄准调车场,准备投弹!”
汉斯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,即便在剧烈的噪音干扰下,他依然竭力保持着镇定。
他的飞机刚刚进行了一次剧烈的俯冲规避,避开了两架D.520的交叉火力扫射,长机机长的镇定也影响到了其他机组成员,让他们慌乱的内心感到了些许激励。
领航员兼投弹手卡尔死死趴在诺顿瞄准器上,额头上满是汗水,他努力忽略窗外呼啸而过的敌机和不断炸开的炮火,将全部精神集中在瞄准镜中那个越来越清晰的,布满铁轨和车厢的巨大调车场上。
“打开弹仓!” 卡尔喊道。
汉斯猛地拉下操纵杆上的释放钮。
“铁砧一号”的机腹弹仓门缓缓打开,冰冷的空气呼啸而入。
“稳……住……”
卡尔的手指悬在投弹按钮上,细微地调整着......
“……就是现在!投弹!”
汉斯用力按下按钮。机身猛地向上一轻,成串的重磅炸弹脱离挂架,带着死亡的尖啸,朝着下方繁忙的铁路枢纽坠落而去。
“铁砧一号,炸弹投下。”
紧随其后,编队中其他成功突防的轰炸机也依次投下了死亡的载荷。
轰——!轰轰轰——!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地面猛烈传来,即使在高空也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冲击波。瓦勒德诺日调车场瞬间被一连串巨大的火球和冲天而起的浓烟吞没。
因爆炸而扭曲的铁轨,被炸飞的列车车厢以及坍塌的仓库屋顶……巨大的破坏景象清晰可见。
“命中目标。” 卡尔喘着粗气报告,迅速记录着轰炸结果。
“干得好,卡尔!”
汉斯回应,语气中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释然,但立刻又被紧迫感取代:“所有单位,投弹完毕,立刻脱离!按预定路线返航,护航组,掩护我们!”
完成投弹的轰炸机们开始艰难地转向,拼命爬升,试图脱离这片死亡空域。而失去了炸弹负累的它们,此刻显得更加灵活,但也依然是敌方战斗机最优先的攻击目标。
“秃鹰们,跟着我们回家。” 汉斯在频道里呼喊,率领着他的编队向东北方向突围。
与此同时,激烈的空战仍在继续。
奥托的Bf 109机群与法英战斗机缠斗得难解难分。
一架“飓风”被奥托精准的点射打中了引擎,哀嚎着向下坠去。但几乎同时,又一架德军轰炸机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炮弹击中机翼,整个翅膀断裂,飞机打着旋儿坠向大地,空中绽开几朵渺小的白色伞花——只有极少数机组人员成功跳伞。
他们现在或许侥幸活了下来,但如果他们没能及时向北方徒步行走一百多公里到达兰斯的话,那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国人的抓捕与审讯。
“奥托,我们右侧还有敌机!”
埃里希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的飞机舱壁被子弹打穿了好几个洞,冷风嗖嗖地灌进来,通讯耳机里也充满了杂音。
“看见了,第三小队,去解决他们。”
从无线电中传出的奥托声音夹杂着飞机的呼啸声与阵阵开火的声音,他咒骂了一句:
“妈的,这些英国佬没完没了!”
……
就在空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