逛火气越大,吃席居多,当然有些太监,用手段折磨人,满足自己奇怪的癖好,但张诚不是。
他见过很多的娼妓,这里的女子,全都是良家。
林烃深吸了口气说道:“这不是三月开春,阳气升腾吗?就聚集起来,准备煮点荠菜鸡蛋,把冬日攒下来的浊气,拱出来。”
“荠菜通肝利脾,荠菜连根带花煮鸡子,煮上半刻钟,再把蛋壳敲碎了,让药力透进去,生姜、红枣一起下锅。”
“吃了鸡子,再喝口汤,寒暑不侵,三月无病无灾。”
“快给大珰盛一碗。”
林烃指挥着人给张诚盛了一碗,荠菜鸡蛋汤,张诚却不喝,面色发冷,这帮读书人在取笑他,若是他吃了这碗汤,就要被人笑话,缺啥补啥,没有铃铛,吃鸡蛋补。
一个小宦官在张诚耳边耳语了两声,张诚看着林烃已经怒火中烧了起来。
张诚坐直了身子,目光炯炯的盯着林烃,不敢置信的说道:“咱家这些个宦官是阉人,有的是天阉,有的是走投无路自己阉自己,有的是父母卖钱,有的是父母为了给寻条活路,无论宦官怎么被阉的,但大多数都不是自己乐意,自己不乐意,这心里就有邪火,这邪火压得久了,难免扭曲起来。”
“一旦掌权,祸国殃民。”
“但是林祭酒,这些家学堂的姑娘们,被你们聚集在这里,就是为了这一碗的荠菜鸡子羹吗?”
张诚的判断非常准确,全都是良家。
缇骑抓到了一个来得晚了点的女子,询问清楚了北极阁内女子的来历,都是良家,来自南衙各个家学堂,都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。
那女子被抓后,缇骑问了两句,女子就开始哭,说出了实情。
这次来是来相亲的。
所有来的女子,都是家里的妾生女,或者干脆就是各家精挑细选的养女,这些女子读书识字,到了三月开始,就开始一次次的参加这类的相亲,如果被人看中,就会给点彩礼,到这高门大院里做妾。
妾可不是什么正经身份,士大夫之间把妾室送来送去,都十分的常见。
说是相亲,不过是看谁愿意出价,卖个好价钱而已,通常这个价钱,还不是银子,而是别的东西,比如单列入学,比如察举入国子监等等这些特权。
这些特权,当然不是这些被卖掉的女子享用,而是这些主家的公子们享用。
宦官心理扭曲,玩的变态,这些个高门大户玩起来,不遑多让。
“自然是煮羹,难道还能有别的事儿吗!”林烃听闻张诚如此阴阳怪气,立刻厉声回答道,显然是戳了肺管子,才会如此的生气。
无论干什么,只要不在国子监内,他林烃都要视而不见,出了国子监,爱干什么干什么,他管不着了。
张诚眉头轻挑动了两下,他之所以肯跟林烃废话,自然是有目的,他在拖延时间,骆秉良在大肆搜查国子监,寻找国子监名册,明账、暗账,为了防止林烃下令毁掉这些证据,张诚才愿意废话两句。
缇骑来的太过于突然,如果是从应天府调动缇骑,那林烃立刻就知道了,缇骑什么都查不到。
但这是从松江府来的海防巡检、缇骑、水师军兵,异地调兵,就让林烃猝不及防,关键是魏国公徐邦瑞,这家伙放人入城,居然一个招呼都不打!
徐邦瑞当然不会打招呼,他们家有家训。
当年徐邦瑞的祖上,第二代魏国公,徐达的长子徐辉祖,就选了南衙的士大夫。
在靖难之战中,徐辉祖领兵北上,在宿州灵壁大败燕王朱棣,正待徐辉祖一鼓作气,打算把朱棣赶回北平,甚至打算趁着酷暑,把朱棣消灭的时候,朱允炆听从了黄子澄的建议,召回了徐辉祖。
军事天赋这东西完全是随机的,是不能靠血脉传承的,很容易出现